第118章 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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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一只灰兔被射中倒地，雙腿還在蹬著。
黛玉收起長弓，拉拉韁繩，馬匹就順著力道上前。
外圍雖然都是肥嘟嘟的動物，可跑起來並不慢。
之前那個雄鹿果然有問題。
她思路轉了下，正要換一條小道走，就聽拍打翅膀的聲音響起來。
鸚鵡飛騰而下，輕巧地落在白馬頭上。
它嘎嘎嘎沖著黛玉比劃著，又挺胸張翅，羽冠聳立，作出一副驕傲的小模樣。
“成功了？”黛玉眼角彎彎，捏了捏鸚鵡羽翎。
既然對方認為東西是無害的，那就該親身嘗嘗“無害”的後果。
以牙還牙最是公平。
聽著鸚鵡應和的嘎嘎聲，黛玉垂眸思付了會，繼續在林子中轉了起來。
鸚鵡對獵區表現出十分的熟悉。
它在前面飛著引路，原本隱蔽的獵物都逃不過鸚鵡的眼睛。
兩者間配合默契，幾箭便能射中。
樹梢中還有各種嘰嘰喳喳叫喚的鳥雀，音調都是活潑。
而等鸚鵡在裏面大肆穿行時，鳥雀就安靜了下來。
“咚！咚！”
遙遙的鼓聲響起，穿過層層樹梢，隱隱約約在耳邊圍繞。
黛玉擡頭瞧了瞧天色。這會日頭掛起，差不多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而那兩個宮人一直沒回來找過自己。
馬匹沿路往回，黛玉慢慢悠悠到的時候，已經有其他千金先在了。
“我就看到了幾只兔子，外圍獵物就是少。”
“都藏得隱蔽。若是能看到更多的獵物，那我打得也更多呢。”
千金們閑聊的聲音入耳，黛玉略微揚揚眉，看來自己還沾了鸚鵡的光。
她漫不經心似的轉向一邊，看到那兩個本該跟隨自己的宮人已經回隊，心下微微一哂。
“姑娘可要先歇息？”
紫鵑等侍女一見到黛玉就圍了上來，一群人把黛玉簇擁在中間。
黛玉點點頭，來到席位處坐下。
席面也是按位置分配，上有清茶糕點不一而足，正中是清香的玫瑰酥。
黛玉正等著瞅瞅周雙芷的情況，好知道那瓜子到底是有什麽用處。
等到日頭正中之時，千金們差不多到齊了。
只剩下周家姐妹。
兩人都沒有出現。
“這是怎麽了？”
“還在狩獵不成？”
千金們間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來。
賈元春在女眷上首，端著酒杯半天沒動。
“陛下，周家姑娘到現在都沒出現，可要派人出去找找？”
賈元春請示出聲。她眼眸規矩地向下，隨著話語出口，頭上的大字也跳出來。
林黛玉怎麽先回來了
周家人卻不見？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水藍色的字體在席面上飛快地跳來轉去，差點讓人看不清。
“獵區雖然安全，可就怕是有什麽萬一。陛下覺得呢？”
賈元春再次請示，言語間都盡量放慢了，還是帶著股急切感。
今上略微頷首，大太監就指使著巡邏隊去尋人了。
黛玉撫摸著手中的茶杯，心中思緒漸起。
若是之前將瓜子留在身邊，那現在恐怕就是自己沒能回來了。
她想到這裏，擡起茶杯抿了一口，將眉目低斂。
巡邏隊剛剛出去一會，就將人帶了回來。
根據動作的迅速來看，遇到的危險並不大。
只是兩位周姑娘身上，都沾染著泥濘和塵土。
發髻散了些、面容臟了點，連衣服都有擦破的痕跡。
就像是在地上滾了一圈。
“這，這是怎麽了？”賈元春驚訝地詢問，看看她們又瞥了眼黛玉。
這情景應該是倒過來的才對。
“入林子深了些，不巧撞上雄鹿。”巡邏隊中的沈雲泱上前一步解釋了句。
之前她們被發現的時候，兩人都在內圍的邊緣。
看著像被雄鹿往林子裏趕似的。
“怎麽這麽不小心，幸好人沒事。”賈元春聽到雄鹿這兩個字，心裏就咯噔一下，面上維持著溫和勸慰了句。
周雙嵐原本利落的發髻都變成散散垂下，只頻頻頷首，連說自己的不是。
“太貪看鹿了，下次定會註意。”她試著揚起坦蕩的笑，頭上深棕色的心語突地跳出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要不是看她和林黛玉交好，就不該讓她去做
一點小事都沒成
肯定是將氣味留在自己身上，害的我也被追逐
大字一個個往周雙芷那邊砸去，又落地碎成細細的閃點。
周雙芷低頭不語，手中緊緊攥著自己衣角，心語慢慢冒出。
做壞事果然會有報應
被沈公子看到我這等狼狽的模樣……
我要是再小心點就好了
黛玉眨眨眼，將她們的心思都收入眼底。略一組合，就猜出這件事大致的始末。
到底是惡有惡報。
既然周家姐妹平安被找到，那千金們已經集齊，便各自回去歇息。
現在就等著下午皇子們回來，看看每個人的圍獵結果。
黛玉把裝有玫瑰酥的盤子擺正了些，而後緩緩起身，跟著千金們一道往院子走去。
周家姐妹的事情也是新奇，少有人會在圍獵上將自己弄丟的。
有相熟的千金，都圍著周雙嵐身邊含笑詢問著經過。
“一時不自量力罷了。”周雙嵐面上努力保持著自然，深色大字蹦得高高的。
當初就不該讓她動手
害我失了臉面
林黛玉怎麽會沒事？
這句話跳出來的時候，黛玉轉過她面前，兩人目光對視一瞬。
黛玉的眼眸透徹，好似浸潤了水汪，又宛若有異光劃過，帶著妖異的美感。
周雙嵐突然心中空了下，仿佛被看透了心思似的，腳步都為之一頓。
她左右腳交叉，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失了平衡就往地上倒去。
“哎喲——”
“這是怎麽了？”
“可別摔壞了。”
千金們口中關切，腳步默契地往外挪了幾步，只留侍女急急上前攙扶。
周雙嵐丟了一個大臉，只想盡快強撐著起身，可腳像是被扭到，一用勁又摔了回去。
雙手驚慌地拉扯間，一把就拖住她身邊的周雙芷。
周雙芷本就心神不寧，乍然被拉扯沒有防備，也一道摔了下去。
在一片混亂中，她有些狼狽地擡頭，正對上黛玉俯瞰的眼眸。
周圍是熙熙攘攘聲響頻起，低語著的千金，連忙伸手的侍女，遠處趕來的人群。
黛玉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對方提醒過自己要小心。
這會卻成了敵對之人。
周雙芷沾染過多的腮紅被蹭掉，露出稍顯面色的蒼白。
黛玉沒有過多停留，等她們再次被扶起後，便轉身回到了院子裏。
鸚鵡在靠近獵場時就先一步飛走，等到黛玉跨進門，它才機靈地從窗外蹦跶進來。
黛玉揮手讓侍女們退出去，逮住鸚鵡翅膀點了點，“下次可不給你嗑瓜子了，免得讓人再看中。”
鸚鵡用毛茸茸的羽冠蹭了蹭黛玉，黑黝黝的眼裏都是明亮。
黛玉撐不住笑了下，這會看到鸚鵡就想起水溶，也不知道水溶這會打到了什麽獵物。
她摟著鸚鵡轉過一圈，兩三步退回榻上，緩緩閉上眼睛。
若是求親的話，要用什麽花色呢。
思緒漫無邊際、天馬行空地晃蕩開來。
等黛玉起身的時候，她用手背壓了壓臉，只覺面色自艷勝若桃花。
今天已經不再需要出去騎馬圍獵，接下來是清點一天獵物的時間。
黛玉換了身長裙，蜿蜒裙擺配以外罩薄裳，額前飾加些微珠光。
無需過多裝飾，她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流綽約。
宮人已經將千金們的獵物整理整齊，一個個擺在前面。
“林姑娘第一次狩獵，就有這等收獲，實在難得。”
“這個雄鹿可是少見。”
千金們評論著彼此的成果，互相指點讚嘆。
黛玉並不為自己居功，抿唇微微笑著坦誠道：“這雄鹿也是神奇，堪堪一箭就倒下，怕是原本就受傷的。”
“哪怕不算這個雄鹿，林姑娘其他的獵物也不少。”
“可比我強多了。”
千金們各自含笑打趣著，一片言笑晏晏。
黛玉目光從面前的獵物群掃過。
獵物就是一種榮耀。其他的千金或多或少也各有收獲，只是中間空了兩處。
那是屬於周家姐妹的。兩人出了意外，奇怪的是也一個獵物都沒有。
現在當眾對比起來，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
不止周雙芷一直低著頭，連周雙嵐笑意都僵硬了些。
黛玉端起面前的酒杯，遮住嘴角的弧度微彎。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旗幟飛蕩飄揚，在風中帶出嘩嘩的聲響。
內圍的獵物也被清點了出來，宮人拉長聲調通報著。
“大皇子射中灰狐！”
“王女射中角羊！”
憑借著不同的長箭區分，一堆堆獵物展示了出來。
王女洛洛圖一道入內圍狩獵，歸來後就直接上座，一口將酒水飲盡。
大皇子水澤也到了，他並不下馬，而是借著馬背高度遠遠看向這圈獵物。
“看來大皇子所得不少。”
“狩獵眾多。”
周圍眾人要麽吹捧要麽誇耀，讚嘆不絕於耳。
每聽到自己的一個稱號，水澤嘴邊的笑意就更大些。
“看——後面那推車。”
喧雜的聲音響起，緩緩駛來的推車映入眾人眼簾。
上面的獵物眾多，隱隱有能堆砌起來的趨勢。光是大鹿都有三只之數，穩穩地壓過大皇子一頭。
也壓過在場的所有人。
一時間議論聲都往那邊倒去。
水澤敏銳地察覺到話題轉變。他也不惱，一同溫聲開口道：“這想必是四弟的獵物，向來是如此。”
宮人像是應和似的，加大音量確認出聲：“此為北靜王所得！”
除了北靜王，還有誰能有此能力？
“好。”今上點點頭開口，眼角帶起隱隱的笑痕。
這可是今上難得的表態，下面頓時附和成一片，心語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看來今上的確意屬北靜王
這殊榮可是少不了的
眾人邊誇邊道路處看去，可並沒有發現水溶的身影。
“獵物都在狩獵點中，王爺當時並不在場。”
為首的侍從恭聲稟報。
沒有帶從屬的皇子，都會把獵物追逐到自己選的狩獵點再射死。
這也是將狩獵提高了一個難度。
“出發前四弟還說要奪第一，這會怕是不舍得回來了。”大皇子翻身下馬，接過話頭笑吟吟補充了句。
黛玉想起水溶的心語，眼眸中也帶出溫度來。
“今日已是他第一了。”今上笑了一聲，直接給予肯定。
不需要他多加吩咐，身側的大太監就讓人錘起大鼓。
咚咚咚的鼓聲響徹，穿透力極強往林子裏去。
這不是水溶第一次圍獵，時間都是知道的。
大家只等著北靜王歸來，來承接這日狩獵魁首的榮耀。
可鼓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今上伸手示意暫停，北靜王都沒有出現。
“王爺心心念念第一，這怕是看到一個大獵物，追著沒停下來呢。”賈元春掩嘴笑了一聲，又舉舉酒杯示意。
今上並沒有回應賈元春的話，而是下令讓人去林子裏迎接。
黛玉眉梢忍不住皺了下，原本的期待喜悅散去，心底帶起隱隱的不安。
連面前的心語都帶著恍惚。
黛玉眨眨眼，微微吸了口氣，垂眸凝神再次擡眼來。
——所有人的心思都開始浮現。
王爺怎麽還沒來？獵場不可能出事啊
難道真追獵物去了？
雖然林黛玉這邊沒成功，幸而最後還是成了
黛玉沿著末尾的墨色心語看去，轉過層層階梯，最後落到大皇子身上。
她的眼眸微微瞇起。
與此同時，巡邏隊也從外圍回了來，馬蹄帶起陣陣塵灰。
“並未發現王爺的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水溶：萬萬沒想到／(._.`)
明天就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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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間配合默契，幾箭便能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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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遙遙的鼓聲響起，穿過層層樹梢，隱隱約約在耳邊圍繞。
黛玉擡頭瞧了瞧天色。這會日頭掛起，差不多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而那兩個宮人一直沒回來找過自己。
馬匹沿路往回，黛玉慢慢悠悠到的時候，已經有其他千金先在了。
“我就看到了幾只兔子，外圍獵物就是少。”
“都藏得隱蔽。若是能看到更多的獵物，那我打得也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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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正等著瞅瞅周雙芷的情況，好知道那瓜子到底是有什麽用處。
等到日頭正中之時，千金們差不多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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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狩獵不成？”
千金們間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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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周家姑娘到現在都沒出現，可要派人出去找找？”
賈元春請示出聲。她眼眸規矩地向下，隨著話語出口，頭上的大字也跳出來。
林黛玉怎麽先回來了
周家人卻不見？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水藍色的字體在席面上飛快地跳來轉去，差點讓人看不清。
“獵區雖然安全，可就怕是有什麽萬一。陛下覺得呢？”
賈元春再次請示，言語間都盡量放慢了，還是帶著股急切感。
今上略微頷首，大太監就指使著巡邏隊去尋人了。
黛玉撫摸著手中的茶杯，心中思緒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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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這裏，擡起茶杯抿了一口，將眉目低斂。
巡邏隊剛剛出去一會，就將人帶了回來。
根據動作的迅速來看，遇到的危險並不大。
只是兩位周姑娘身上，都沾染著泥濘和塵土。
發髻散了些、面容臟了點，連衣服都有擦破的痕跡。
就像是在地上滾了一圈。
“這，這是怎麽了？”賈元春驚訝地詢問，看看她們又瞥了眼黛玉。
這情景應該是倒過來的才對。
“入林子深了些，不巧撞上雄鹿。”巡邏隊中的沈雲泱上前一步解釋了句。
之前她們被發現的時候，兩人都在內圍的邊緣。
看著像被雄鹿往林子裏趕似的。
“怎麽這麽不小心，幸好人沒事。”賈元春聽到雄鹿這兩個字，心裏就咯噔一下，面上維持著溫和勸慰了句。
周雙嵐原本利落的發髻都變成散散垂下，只頻頻頷首，連說自己的不是。
“太貪看鹿了，下次定會註意。”她試著揚起坦蕩的笑，頭上深棕色的心語突地跳出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要不是看她和林黛玉交好，就不該讓她去做
一點小事都沒成
肯定是將氣味留在自己身上，害的我也被追逐
大字一個個往周雙芷那邊砸去，又落地碎成細細的閃點。
周雙芷低頭不語，手中緊緊攥著自己衣角，心語慢慢冒出。
做壞事果然會有報應
被沈公子看到我這等狼狽的模樣……
我要是再小心點就好了
黛玉眨眨眼，將她們的心思都收入眼底。略一組合，就猜出這件事大致的始末。
到底是惡有惡報。
既然周家姐妹平安被找到，那千金們已經集齊，便各自回去歇息。
現在就等著下午皇子們回來，看看每個人的圍獵結果。
黛玉把裝有玫瑰酥的盤子擺正了些，而後緩緩起身，跟著千金們一道往院子走去。
周家姐妹的事情也是新奇，少有人會在圍獵上將自己弄丟的。
有相熟的千金，都圍著周雙嵐身邊含笑詢問著經過。
“一時不自量力罷了。”周雙嵐面上努力保持著自然，深色大字蹦得高高的。
當初就不該讓她動手
害我失了臉面
林黛玉怎麽會沒事？
這句話跳出來的時候，黛玉轉過她面前，兩人目光對視一瞬。
黛玉的眼眸透徹，好似浸潤了水汪，又宛若有異光劃過，帶著妖異的美感。
周雙嵐突然心中空了下，仿佛被看透了心思似的，腳步都為之一頓。
她左右腳交叉，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失了平衡就往地上倒去。
“哎喲——”
“這是怎麽了？”
“可別摔壞了。”
千金們口中關切，腳步默契地往外挪了幾步，只留侍女急急上前攙扶。
周雙嵐丟了一個大臉，只想盡快強撐著起身，可腳像是被扭到，一用勁又摔了回去。
雙手驚慌地拉扯間，一把就拖住她身邊的周雙芷。
周雙芷本就心神不寧，乍然被拉扯沒有防備，也一道摔了下去。
在一片混亂中，她有些狼狽地擡頭，正對上黛玉俯瞰的眼眸。
周圍是熙熙攘攘聲響頻起，低語著的千金，連忙伸手的侍女，遠處趕來的人群。
黛玉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對方提醒過自己要小心。
這會卻成了敵對之人。
周雙芷沾染過多的腮紅被蹭掉，露出稍顯面色的蒼白。
黛玉沒有過多停留，等她們再次被扶起後，便轉身回到了院子裏。
鸚鵡在靠近獵場時就先一步飛走，等到黛玉跨進門，它才機靈地從窗外蹦跶進來。
黛玉揮手讓侍女們退出去，逮住鸚鵡翅膀點了點，“下次可不給你嗑瓜子了，免得讓人再看中。”
鸚鵡用毛茸茸的羽冠蹭了蹭黛玉，黑黝黝的眼裏都是明亮。
黛玉撐不住笑了下，這會看到鸚鵡就想起水溶，也不知道水溶這會打到了什麽獵物。
她摟著鸚鵡轉過一圈，兩三步退回榻上，緩緩閉上眼睛。
若是求親的話，要用什麽花色呢。
思緒漫無邊際、天馬行空地晃蕩開來。
等黛玉起身的時候，她用手背壓了壓臉，只覺面色自艷勝若桃花。
今天已經不再需要出去騎馬圍獵，接下來是清點一天獵物的時間。
黛玉換了身長裙，蜿蜒裙擺配以外罩薄裳，額前飾加些微珠光。
無需過多裝飾，她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流綽約。
宮人已經將千金們的獵物整理整齊，一個個擺在前面。
“林姑娘第一次狩獵，就有這等收獲，實在難得。”
“這個雄鹿可是少見。”
千金們評論著彼此的成果，互相指點讚嘆。
黛玉並不為自己居功，抿唇微微笑著坦誠道：“這雄鹿也是神奇，堪堪一箭就倒下，怕是原本就受傷的。”
“哪怕不算這個雄鹿，林姑娘其他的獵物也不少。”
“可比我強多了。”
千金們各自含笑打趣著，一片言笑晏晏。
黛玉目光從面前的獵物群掃過。
獵物就是一種榮耀。其他的千金或多或少也各有收獲，只是中間空了兩處。
那是屬於周家姐妹的。兩人出了意外，奇怪的是也一個獵物都沒有。
現在當眾對比起來，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
不止周雙芷一直低著頭，連周雙嵐笑意都僵硬了些。
黛玉端起面前的酒杯，遮住嘴角的弧度微彎。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旗幟飛蕩飄揚，在風中帶出嘩嘩的聲響。
內圍的獵物也被清點了出來，宮人拉長聲調通報著。
“大皇子射中灰狐！”
“王女射中角羊！”
憑借著不同的長箭區分，一堆堆獵物展示了出來。
王女洛洛圖一道入內圍狩獵，歸來後就直接上座，一口將酒水飲盡。
大皇子水澤也到了，他並不下馬，而是借著馬背高度遠遠看向這圈獵物。
“看來大皇子所得不少。”
“狩獵眾多。”
周圍眾人要麽吹捧要麽誇耀，讚嘆不絕於耳。
每聽到自己的一個稱號，水澤嘴邊的笑意就更大些。
“看——後面那推車。”
喧雜的聲音響起，緩緩駛來的推車映入眾人眼簾。
上面的獵物眾多，隱隱有能堆砌起來的趨勢。光是大鹿都有三只之數，穩穩地壓過大皇子一頭。
也壓過在場的所有人。
一時間議論聲都往那邊倒去。
水澤敏銳地察覺到話題轉變。他也不惱，一同溫聲開口道：“這想必是四弟的獵物，向來是如此。”
宮人像是應和似的，加大音量確認出聲：“此為北靜王所得！”
除了北靜王，還有誰能有此能力？
“好。”今上點點頭開口，眼角帶起隱隱的笑痕。
這可是今上難得的表態，下面頓時附和成一片，心語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看來今上的確意屬北靜王
這殊榮可是少不了的
眾人邊誇邊道路處看去，可並沒有發現水溶的身影。
“獵物都在狩獵點中，王爺當時並不在場。”
為首的侍從恭聲稟報。
沒有帶從屬的皇子，都會把獵物追逐到自己選的狩獵點再射死。
這也是將狩獵提高了一個難度。
“出發前四弟還說要奪第一，這會怕是不舍得回來了。”大皇子翻身下馬，接過話頭笑吟吟補充了句。
黛玉想起水溶的心語，眼眸中也帶出溫度來。
“今日已是他第一了。”今上笑了一聲，直接給予肯定。
不需要他多加吩咐，身側的大太監就讓人錘起大鼓。
咚咚咚的鼓聲響徹，穿透力極強往林子裏去。
這不是水溶第一次圍獵，時間都是知道的。
大家只等著北靜王歸來，來承接這日狩獵魁首的榮耀。
可鼓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今上伸手示意暫停，北靜王都沒有出現。
“王爺心心念念第一，這怕是看到一個大獵物，追著沒停下來呢。”賈元春掩嘴笑了一聲，又舉舉酒杯示意。
今上並沒有回應賈元春的話，而是下令讓人去林子裏迎接。
黛玉眉梢忍不住皺了下，原本的期待喜悅散去，心底帶起隱隱的不安。
連面前的心語都帶著恍惚。
黛玉眨眨眼，微微吸了口氣，垂眸凝神再次擡眼來。
——所有人的心思都開始浮現。
王爺怎麽還沒來？獵場不可能出事啊
難道真追獵物去了？
雖然林黛玉這邊沒成功，幸而最後還是成了
黛玉沿著末尾的墨色心語看去，轉過層層階梯，最後落到大皇子身上。
她的眼眸微微瞇起。
與此同時，巡邏隊也從外圍回了來，馬蹄帶起陣陣塵灰。
“並未發現王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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